列车快到沈阳时,张勇又来看二子,此时的二子正在把四棵恒大烟卷接到一起,双手举着吞云雾吐烟圈儿。女孩看到这一幕,皱皱眉快步走开了。事后我对二子说:“你姐刚又来看你了,看你这德行又被你气走了。”二子说:“坏了!你当时怎么不早告诉我?”后来听说张勇被安置到了距离我们下乡地七八十公里开外的黄花公社。我们两地之间还隔着西旗和克鲁伦河。
1970年8月的一天,我正在放羊,二子从几十里外骑马赶来找我。一见面就对我说:“我姐死了,张勇死了!听说她是救羊在克鲁伦河淹死的。”我吃了一惊,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张勇牺牲后,全国各地报纸广播,有关宣传报道铺天盖地。当时有一首配乐长诗《张勇之歌》影响很大,至今我可以背出其中许多诗句。
1971年8月的一天,二子又急匆匆来找我,一见面就说,张勇的母亲张娘应西旗革委会邀请要来草原,看看女儿曾经生活过并为之献身的第二故乡。二子约我陪他一起去旗里看望张娘,同时取回他母亲托张娘给他捎来的衣物。这事义不容辞,我不假思索地答应下来。
张勇母亲到草原的当晚,我随二子骑马去了西旗。次日上午,张娘在旗革委会几个领导陪同下刚走出会议室,就认出了堵在门口等候她的二子。二子叫了一声:“张娘!”眼眶有些发红,接着又把我介绍给张娘。这时,张勇母亲拉着二子的手,高声对几个旗领导引荐介绍二子:“这个孩子吃我奶长大的,张勇比他大七天,他妈那阵子没有奶,是我一手抱着张勇,一手抱着这孩子,把他俩一起喂大的。”
此言一出,领导们对二子表现出异乎寻常的热情,还主动邀请二子与领导们一起陪张娘共进午餐。二子哪见过这场面,突然拘谨起来,摆手婉拒,慌忙告退。
几天工夫,牧民们都知道了汗乌拉公社芒来嘎查有个天津知青是吃英雄张勇母亲的奶水长大的。又过了没多久,我们生产队时任队长被查出有贪污行为,新闻人物天津知青二子理所当然的接任了队长职务。这反而让二子活得好累。他蒙语说的还不利索呢,开牧民会,还要让兽医丁柱给他当翻译。这年年底,二子回天津探亲,到家第一件事就去看张娘——张勇的母亲。